皮囊随着你而消逝。”司相坦言。
让他意外的是,蒋蓦然居然说:“你到底是爱这副皮囊,还是爱上我,你自己知道吗?分得清楚吗?我其实并不介意你是因为什么原因或者目的爱上我的,我只在乎,你现在是否真心。”
司相笑了,说:“我可以说,此刻,只要是你,不管披上怎样的皮囊,我一样会为你着迷。”
“咦?天下最大的颜控,也发生改变了?奇哉怪也。”蒋蓦然笑他。
“全是你的功劳。”司相说起甜言蜜语也是一套一套的。
蒋蓦然才不至于相信这话,他已经不是颜控是真的,可是,全因为她才变成这样,这句话,却不全是真的。
但何妨?何必较真?这些话,拣自己爱听的来听就好了。
她现时的家里,再也不是一眼粉红,已经重新装潢过了,就因为司相说了一句:“你的房子若然简单,也许更能激发你对生活的热情。”
她听进去了,第二天就请了丹青来给意见。
丹青来是画师,一流画师,但凡是设计事宜,她都有最佳意见。
经她指点,等房子重新装修好了之后,她才请司相上门做客,其时司相无比讶异:“我不过只随意说了一句,你就真的重新装修了?”
“你说的任何一句话,对我来说,都不是随意的,所以,将来不要说任何伤害的我的话。”
司相笑了笑,蒋蓦然并没有在他眼神里察觉到有一些心虚。
当下,蒋蓦然又问:“关于青来和你的关系,我可以不知道,但她自己是有知情权的。”
“我那天已经跟她说了,然后第二天,她就消失了,我真的……我当时真的以为她是负气而走了。”
“你到底和她说了啥?”蒋蓦然不好奇是怪的,更重要的是,这也许关乎到寻找丹青来的线索。
“我跟她说明了,我是她爸爸,不是她哥哥。然后她问,谁是她妈妈,问我是不是你。”
蒋蓦然再清楚不过:“怎么会是我呢。”笑了笑。随后想到:“不过,她是不是有什么误会?有一次,她在画画,我问她画什么,她说画妈妈,后来我看到了她画的那幅画,画的是我。”
“她自己有点记忆,凭着记忆画出了自己的妈妈。”司相如实相告。事实上,他也清楚,不告诉蒋蓦然,不等于蒋蓦然就此一直浑然不觉,这样的事情,由他来亲自告诉她,比任何人告诉要好。
“什么?记忆?她妈妈和我……”蒋蓦然已经意识到事情并不简单。
司相点了点头,说:“长得很像。”
活到这把年纪了,心态要老过也老过,要重新青春过也重新青春过,虽然不比神们活得久,但是生老病死,人间许多周期,许多酸甜苦辣她都尝过了,还有什么看不开的?
但听到司相说的这句话,她还是感觉到了撼动,说:“是长得像,还是说,根本就是同一副皮囊?”
司相觉得有点难以启齿,他咽了咽口水,想到蒋蓦然说的那句“我其实并不介意你是因为什么原因或者目的爱上我的,我只在乎,你现在是否真心”,才鼓起勇气说:“你比她漂亮好看,你是她的改良版。”
但他还是高估了蒋蓦然的接受能力了,蒋蓦然淡淡地问:“所以,我是她的替代品?”
内心是波涛与烽烟四起的。
这个问题,已经不是当初因为什么目的来爱她的问题了,替代品,是能极大戳痛每一个人的自尊心的。
“不。你是你,她是她。”司相强调。
“怎么可能?她是她,但我不是我,我就是另外一个她,至少对你来说是这样的,没有她,今天也根本不会有这样的我。”这是蒋蓦然觉得很伤心的一次,上一次,还是对于爱情的求而不得被人玩弄。
她再也支撑不住了,捂住胸口,埋头在墙角里。
司相要去扶她,她一个手挡住了,说:“请不要靠近我,求你!”
“对不起。”司相哪里会想到蒋蓦然有这么大的反应,他判断失误,他开始承认,他擅长于做美人皮,却不了解美人心。
他蹲下来,还想去安抚蒋蓦然,但是蒋蓦然霍地站了起来,去开门,不容商量地说:“请回。”
“蓦然,对不起,但我现在对你,是真心的。”
“心?不要和我谈心,你知不知道,对于死过一次心的人来说,你让这颗心死而复生,再去捏死,如此的伤害,远比第一次死心时伤害还要大。”
将一个人从绝望的泥淖中拉出来,许她以希望之光,共她美好,让她那颗曾经破碎的心一点点完好起来,让她死过的心慢慢复活,让她瓦解过的信任重组建立,等她以为死而复生更加坚强,磐涅而生之时,再趁其不备重重一击,那,是万劫不复的。
司相其时还不懂蒋蓦然复杂的感情,他甚至还没有理清她介意什么,只是一个劲地道歉。
蒋蓦然将其推出去的时候,他觉得,算了,她正在气头上,好让她冷静冷静吧。